这种迫人的气质,是与生俱来的。

    土匪头子见被无视,更加愤怒:“喂,你们听到我说话没有,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,我饶你们不死!”

    土匪头子聒噪的声音让人生厌,寒苏更是毫不掩饰地皱起了嫌弃的眉头,不耐烦道:“演够了么,演够了滚,不要挡路。”

    “你小子很狂啊!”土匪们一听便炸了锅。岐山附近没有什么武学门派,唯一的玄音谷还凋零了,平常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习惯,碰上这样一个胆敢反抗的人,土匪们又惊又怒:“好小子,竟敢在我霸天虎的地盘上大放厥词,看我不把你头割下来当球踢!”

    将近二十个青面獠牙的土匪挥舞着刀剑就要冲上来,武器的寒光反射刺入眼睛,嘴里还大声吼着,气势汹汹。温萦下意识地向后躲了几步,就算她看不起这些没文化的山匪,看到手持凶器的二十个壮汉冲上来还是有些害怕。

    但除了自己,寒苏如一块大石头似的稳稳不动,就连他的坐骑玲珑也跟见惯了似的,低头嗅着路边枯草,毫无反应。

    路边有一颗长歪了的松柏,墨绿颜色给冬日的岐山增添了一抹并不太好看的色彩。寒苏摘了一把松针放在手心,目光一炬,松针齐齐立起,化作比银针还要尖锐的暗器,从寒苏的指尖刹那间飞了出去,好不偏斜地扎进了一排土匪的喉头。

    一排土匪齐刷刷地倒地,身后的土匪大惊失色,踩了一脚急刹车,站在半路举着刀剑进退两难。霸天虎一看踢到铁板,原本就不甚好看的脸更加难看,说出的话都不似方才自信:“兄、兄弟们,不好,他........”

    “他”什么?后面的话没有说完,一把松针从寒苏手中脱手,直中霸天虎和剩下土匪的面门,没有放过一个小卒。不过刹那之间,刀剑落地噼啪作响,尸体堆满了狭窄的山路,然而却没有见一丝的血迹。

    以松针杀人,这是什么武功路数?温萦咽了口唾沫,看向寒苏。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,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像没有看到地上横陈的尸体一般。冷漠的神情让温萦下意识感到惊悚,什么样的人可以眨眼之间杀掉二十个人,而眉头不皱一下。

    温萦愣在原地,直到寒苏一脸疑惑地喊她名字:“萦儿,你还不走?”

    “走,走。”温萦总算理解了寒苏的那么多仇家是怎么来的,匆匆忙忙跟上他的脚步。

    寒苏从来都不是仁慈之辈,就像在水荇庄杀了那一对心怀不轨的夫妻一样。但这次,二十条人命顷刻灰飞烟灭,寒苏其实本不用杀那么多人。

    “你心情不太好啊?”温萦试探地问道,踩着尸体和路边草堆之间的缝隙赶紧跑过那段是非之地,跟在寒苏身后。

    寒苏一滞,转过身来: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
    他忽然一停下来,温萦差点和他撞个满怀:“你心情不好就不会笑。你知道吗,你不笑的时候很吓人,做的事情也很吓人。”

    寒苏看着身后的路,堆成山的尸体,半晌露出一个略带怪异的笑容:“这样可以吗?”

    温萦打了个寒战:“你、你别这样笑,你这样笑不像好人。”

    寒苏收起了笑容,眼神沉寂下来:“萦儿,我本来就不是好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