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根本不认得你兄长。”温萦欲哭无泪,她自己也不清楚原先的温萦为何要杀罗子俊,“堂堂阙天盟的少盟主,大公子,嫖娼也就罢了,还死在一个妓女手里,这传出去不笑掉人的大牙。”

    罗子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愠怒道:“你四个月前忽然出现在长安,打着清倌舞妓的名头拒不接客,然我兄长一来便见上了你,当晚晚云楼大火,无人生还,我兄长死于他杀,你觉得这是巧合?”

    “就算巧合又何妨,我和你哥有什么仇?难道你哥精虫上脑,想要强奸清倌才被反杀灭了口,可笑死人了!”温萦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又倔了起来,明知此刻顶嘴不会有好果子吃,但就是看不惯有人趾高气昂地指责自己,“别告诉我阙天盟的大公子还打不过一个妓子。”

    罗子桐脸色更是难看,彻底被她激怒,对身边人道:“满嘴胡言乱语,死鸭子还嘴硬,给她点颜色看看!”

    “是!”身边的弟子从腰间抽出盘旋的鞭子,恶狠狠地往地上抽了一鞭子,激起水花无数。

    弟子走进来,手起鞭落,沾满盐水的鞭子不留情面地抽在她背上。皮肉绽裂,盐水混进伤处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。每抽一下,就像过电一般刺激着她的神经。血洇满了脊背,温萦满头大汗,却咬着牙关愣是一个音节也没吐出口。

    “还挺能撑。”罗子桐冷笑,“打到她说实话为止。”

    温萦背上一片火辣辣,刺骨的疼痛反而让她脑中更加清醒。她抬起头,勉强道:“罗姑娘,你是不是....丢了一块冰飘花的玉佩,还缀着流苏?”

    “慢着。”罗子桐一愣,示意弟子停手,一手扶着铁栏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杀你哥,你就是把我打死也没用。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?”温萦脸色惨白,冷汗顺着鬓角一颗一颗砸在地上,却用力保持声音的平静。

    “什么交易?”

    “你放我一马,我还你玉佩。”温萦悄悄瞥着罗子桐的脸色。

    罗子桐眼中疑云缭绕:“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那里?”

    “说来话长,那块玉佩应该对你挺重要吧,”温萦盯着她,“怎么样,考虑一下?”

    罗子桐不缺心眼,犹豫片刻对身边弟子说道:“搜她的身。”

    弟子掷下鞭子,上来掏她袖口、腰间以及胸口能藏物的地方。温萦弱弱笑道:“这位公子,男女授受不亲,你随便摸我,不要对我负责吗?”

    弟子脸色一红:“我只是奉命行事。”而后对罗子桐道,“小姐,没有。”

    温萦扭动身子,扯了扯衣服:“长安扒手这么多,谁会把这么贵重的玉佩带在身上。所以,你到底愿不愿做这笔交易?反正你兄长人死不能复生,纠结是不是我杀了他有何意义?”

    罗子桐仿佛被说动了,站着半天没有讲话。身边弟子小声道:“小姐,如果真放她走了,盟主知道了会不会生气?万一是使诈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爹那边我来应付,放了她吧。”罗子桐最终妥协,“那毕竟是桓哥哥在世留下的最后遗物了,无论如何我也要拿回来。”

    弟子只好照办,松开了温萦手上的铐子。没了支撑,温萦扑倒在地,淋漓了一身泥水。

    “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样。”罗子桐瞪了她一眼,转身离开,声音却还回荡在幽深的回廊中,“你送她回去,务必将玉佩拿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