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帝的眼皮颤了颤,这句话似乎是牵动了他某根弦,“太傅一向闲不住。”

    “为国为民啊。”

    宦官两股战战,越发心惊了。新帝多疑,其实早在太傅告老之前就已明升暗降,剥夺了实权。

    所幸皇帝也没让他回答,他接着问道:“太傅临终前,有何交待?”

    殿下的人突然又磕了一个头。

    “回陛下,太傅……”

    如果他真的把太傅的那番话和盘托出,恐怕会惹得皇帝勃然大怒。

    “怎么?还要严刑逼供不成?”

    宦官匍匐在地,几乎全身瘫软。

    三个月前,太傅开始咳血,也不让府医进行医治。在一个飘雪的日子里,他搬进了后山的一户小茅舍里。

    太傅毕竟年迈,精神头也不太好了,他去送饭时,三回里有两回都在昏睡。那个地方阴冷,太傅的蹆总要疼上一疼。

    他有一次胆大了些,实在不忍心太傅在这里受苦。

    “太傅,如此荒郊野岭怎可抵得上御赐的府邸?”

    太傅摇了摇头,说了几句令他胆颤的话。

    “那孩子长大了,知道防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回去告诉他,这里没有兵马贵胄,有的……”

    他停了下来,似乎在想措辞。过了一会儿,踉踉跄跄地站起来,无奈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衣冠冢而已。”

    太傅年事已高,头发花白,可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那双眸子里居然流露出几分少年的青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