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宜就在旁边坐着,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天。突然眼前一花,以为真见到星星了,用力一睁眼,还是流星的。

    就看见它飘啊飘的,缓缓舞了几圈。我就想,舞得再圆,最终尘埃还是要落地的。这一原本要被我想象得悲壮而且浪漫的动作,最终因为我这个不小心的“就想”,给吓住了,流星没有流成,流产了。

    两个人影,接次从我眼前闪过,们当这是走秀,拿我当评委啊?一女一男,看清了。女的走在前面,男的走在后面,好像很是不甘的样子。偶然一回首,吓得我差点摔我个四脚朝天。那人硬是向我砸了句不用想就胆战心惊,想来就心战胆惊的话:“靠,这什么年代,乞丐都长这么帅。”

    歪头又想了半天,估计是想起了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。想了半天又扔了句:“靠,乞丐的老婆都这么漂亮,这年头都流行什么啊!赶明天,我也要去当乞丐。”

    我彻底无语了。这年头这样子的人都有,这什么眼光啊?远远的就听见一声狮子吼,那男人赶紧跑了。临走眼前又是一花,没影了。回头看见曾宜一脸迷糊的傻笑,这小丫头片子笑傻了。估计是看见刚才那两人,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。

    终于知道这笑的原因,回头猛然看见地下凭空钻出了一百块钱,这还真拿我当乞丐了啊?曾宜还在那儿一脸幸福的笑,她看见地上的钱了。

    “还真拿自己当是乞丐婆了?见到这钱这么开心!”

    “就是啊!”

    什么玩笑不好开,这种不冷不热的话偏能说得出来,很有趣是不?我本还是想说两句的,结果一句还没准备完毕,面前再次闪过一个人,人影之后,地上又多了十块钱。敢情这年头人民都小康富裕了,爱心也跟着富裕了?照这种速度下去,估计年收入得超过李嘉诚,就差比尔盖茨了。

    但是这里还有另一个问题,没有解决,我突然从一大好青年,变成乞丐了,这种差异变化太剧烈了,还不能立即适应过来。就像从九层高的楼顶摔下来,就算没伤筋动骨,一点没事,也得先回回神吧,毕竟这个不是撑杆跳。

    我是受不了这么巨大的变化,以及这变化所带来的心理上的挫伤。这种事搁谁身上,都会受不了,就好比老婆天天说爱,结果某一天回到家,她突然对说她不爱了。不爱也就罢了,她还正和不是本人的男人睡在本人的床上。除非打死了的要忍受,那也就没办法了,另当别论。

    不要误会,我只是想要说一下反差而已,总不能老是叫我去拿天上地下来当例子吧。别说是天上地下,就算只是半天半地,我已经忍受不了,死了先了。再说那么大的两个东西,我扛得动吗?

    在身前立了块牌子,上面写了一句话:请走开一点,挡住了我的夜色。尽量把曾宜和自己遮住一些。实话实说,曾宜这丫头就会出些馊主意,偏偏我也没脑子,这下好了,丢人不在自己家里丢,专往大街上去丢。

    这竖牌子不是给自己立墓碑,我可没那么大的胸襟,大到现在就想要去死。实际看上去,还真像是块墓碑,好吧那就算是墓碑吧,现在真有拿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了。

    看见一个人悄悄站在稍远处,大有一副思想者的样子,显然正在思考诸如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这类的高深问题。要不他干嘛望着天空发呆啊,天上又没星星。

    就看见那人也从我前边走了过去,走过去了很久了之后,他又走了回来,看着我的那块牌子。看了半天,脸上表情变幻莫测,我还以为他脸上肌肉抽筋了。结果半天之后,又转身走了,临走还不忘扔句话:靠,这什么年代,乞丐都变得这么有水平。

    这下我只能伤心了,还能怎么办,追上去将那人按倒在地扁他一顿,人家可是思想者,属于高级知识分子,是属于动口不动双手的那类。

    “算了,我们走吧,回去了,这么大晚上的,小心撞上鬼了。”

    “回去?那这钱怎么办?总不能扔了吧?”

    “肯定不能扔了,找个乞丐,也施舍点爱心。”

    由此可见得我这人也是极富爱心的,并非部见钱眼开。但是情况有些不对,走了两条街,我愣是没见着一个乞丐。

    难道是这年头的乞丐都朝九晚五按时按点上下班回家了?可是现在也才九点多些,闲逛的总该还是有啊。何况相去年三十,那也还是太早了,干嘛这么早就回家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