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,可是我的话还没出口,问题还没成为问题,正在萌芽,就被啤酒给淹没灌醉最后谋杀了。

    “说又不是学者,又不做学问,想那么多问题干嘛啊?赶紧吃了饭去工作,工作了再吃饭,没事就多吃两碗。”

    我也正想呢,说我又不是思想家学者之流,干嘛老是蹦出些不着边际的问题跟想法?还被折腾得不像个正常人。

    那可能只能说明一个危险的问题,我有成为思想家,或是疯子的潜质。人不都这样说,思想家就是群疯子嘛!

    但是生活太可怕了。没有生活的时候,以为生活五花八门精彩连连,有了生活之后,才知道生活确实五花八门。都花到变成用了多年不曾擦过的玻璃镜子了,花得简直就是一塌糊涂,一场虚无。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成天喊空虚了。

    为了填补这生活的空虚,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可用的东西,当然就只有胡思乱想了。可见得胡思乱想也并非然没有好处,至少可以慰藉一下空虚。这作用倒是跟女人的作用有些相同,或者是针对女人的男人的作用相同。

    生活中有一个命题,男人是用来填补空虚的,女人大约是用来享受空虚的。但是这个命题我不知道怎么证明,因为反过来的时候,对象已经变了,可是还能接着用。那我只好抛开它,遇到困难绕过,也绝对不算是件丢脸的事。

    白天的时间里,除了吃饭,便是工作。晚上暂不提。很多时候我都想知道,吃饭是为了工作呢,还是工作是为了吃饭呢?饭当然是一天天吃下去,工作也不见得就会一天天的永远工作下去。可是还是不知道这两者的关系究竟该怎样。

    当某一天我发现可以用一个比喻来比喻工作的时候,我就想到这年头如果老婆是需要像祖宗一样供着的话,那工作就得像老婆兼情人一样养着。祖宗可以不供,那老婆兼情人特别是后一个却是不能丢。

    但是我随后就将这破比喻都一把扔进了垃圾桶,连根带起,绝不拖泥带水。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,我什么时候,变得这么豪气干云了?

    “来来喝酒,那也不能怪。我知道那工作,我都不去,去了干了这么一周,那很超出我想象了。”

    “别假装悲伤了,我还不知道?怎么矿泉水喝多了,真变纯了啊?”

    我瞪着啤酒,两眼都瞪得发直了。瞪人眼睛难受。要不怎么叫没素质呢,说出来的话,就是不怎么样。周围这么多外人呢,也不注意一下场合,一点面子也不留给我。

    “谁说我假装了?我是真伤心了。以前我是自由职业者,可好歹我也在政府部门工作了那么两天啊。现在不干了,好歹也是个下岗职工吧?为什么下岗都快两个月了,就没见着一分低保金呢?”

    “低保是给领的啊?”

    “不给我领,给县长夫人领啊?”

    “怎么知道?”我只觉得前面突然多了一个人,面目相对,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猥琐的教授。

    “猜的。”

    我也搞不明白啊,我怎么交的是这样的人,真是交友不慎泥足深陷啊。上帝,看在贫僧薄面上,就搭救一把施主我吧,无量寿佛!

    “猜的?那么会猜,那再猜一把。”

    “猜什么啊?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啊?自己猜去,我走了,拜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