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树在准备东西的时候,实际上很多东西他都没有准备,他被一种欢喜,完给淹没了。并因为这种感觉,而感到快乐。

    但是当白树见到易雪的时候,却没有半点欢喜表现出来,只是简短的欣喜。他们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,他们都很表现得平淡。他们有一个拥抱,似乎天地洪荒都在这一个漫长的拥抱里,但这个拥抱,却又是如此的短暂,片刻即离。

    白树看着易雪,他们也许都没有什么变化,只是时间过去了一长截。

    白树看着易雪,只是问了句:

    “还好吗?”

    易雪迟疑了一下,回道:

    “我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呢?”

    “我也很好。”

    他们在大学认识谈爱的时候,常常会拿这句话话来互问互答。终于易雪笑了,易雪笑的时候,嘴角有两个小酒窝,白树看着,也跟着笑了。

    据说,脸上笑着带酒窝的人,盈盈如意,笑起来特别好看,就算是生气发怒,都见不到怒意。

    但是生活究竟怎样,又岂是一个好或者不好就能表达得尽得呢?

    “实际上,我并不怎么好。当生活一团糟的时候,我们没有必要还假装生活很美好。不是吗?”

    易雪在白树的小屋子里转了几圈,走到窗子下,看着养着清水的玻璃鱼缸突然说道。

    “也许我不该跟抱怨,不过现在连找个可以发牢骚,愿意听抱怨的人,也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白树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觉得这生活,既单调重复,又毫无意义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希望还愿意听我抱怨。”

    白树走过去将肩膀借给易雪,易雪靠着白树的肩膀,竟然突地哭起来。白树有些束手无措,就一动未动的任易雪伏在他的肩上哭出声来。

    生活是一个强烈的自我主义者,不管喜欢还是怨恨,它都无动于衷,不会为做出丝毫改变。

    白树将这段话说给易雪,易雪抬起头,看着白树。只是看着。黑白分明,澄静如水的眼睛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初六的晚上,白树见到父亲,易雪也跟着白树一起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