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你们应该也猜到了吧,发烧都是借口,我今天就是不想上学而已。”班长垂头丧气,喝了两口可乐就好像是喝醉了一样,话一点一点地吐了出来。

    那个“冬冬”是在高一暑假的时候加上他的企鹅的,当时她说自己也是一中的学生,因为对他有所好感,就通过层层关系加上了他的企鹅号。

    现在想来,他实在不应该通过她的“好友申请”,可当时看见那个方框里写着“能不能让我多了解你一点”的时候,杨宁承认,他是心动了的。一个在家里没人关注,在学校缺乏存在感的人,哪怕对面的是个骗子,他也愿意为了打发时间而聊上几句。

    “冬冬”能够准确说出杨宁班上有多少个人,也能说出教他的每个科任老师都叫什么名字,他便相信了“冬冬”应该也是一中的人。

    但尽管如此,那时候他也还没对“冬冬”完全放下警惕,哪怕是最好的学校里、哪怕是在网络上,披着“恶作剧”的旗号实则实施暴凌的事件也不是没有,所以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自己身边的人和事。

    直到,她主动说起自己的家庭。

    她的原生家庭简直跟他父母没有离婚之前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考进了全省最厉害的一中,她就成了父母向亲戚朋友们耀武扬威时的一杆旗子。在人前他们表现得很是恩爱,会把焦点转移到自己的“教子有方”上,可是在人后,他们又会各过各的,对孩子漠不关心,只用金钱打发。

    他们连初中的生活都很相似,课间都是趴在桌面上度过,为的只是证明没和同学一起聊天说笑只是因为他困了,而不是因为没人来找他。

    这些相似点已经足以让杨宁全身心地信赖她,一直以来他是这么想找到一个倾诉的出口,而“冬冬”就是世界上另外一个懂他的人。

    杨宁越陷越深,巴不得把每天发生了的事情都告诉她。可一开始就扬言想要多点了解他的“冬冬”却似乎对他失去了兴趣,越来越冷淡,甚至是爱答不理,一周两周的也不回他信息。而且,她的言语中也越来越多对杨宁的打击,说他这样不好、那样不好。

    至于那本笔记本,可以说是杨宁不定期的日记本,每当他情绪低沉,然后找“冬冬”聊天有所舒缓后,他就会把一些感想或者对她的感谢写下来。

    所以当“冬冬”提出想看的时候,他还以为这是表白的好时机了,谁知道,这本本子被她亲手丢进了垃圾车里,后来他的企鹅也被她拉黑。

    余娇:“是她亲口告诉你她扔的笔记本?“

    “对,我都还没问,她还先骂了我一顿。她嫌我一个大男人写这么些肉麻的东西,说我恶心。”班长说得好像眼泪都要出来了,“所以,初恋都是这么痛苦的吗?”

    余娇抠了抠脸,“班长,我不想泼你一盆冷水,这个‘冬冬’可能还算不上你的初恋,我估计你是遇上了一个故意想玩弄你感情的人。我也不敢说她是个爱情骗子,毕竟你现在既没骗财也没骗色,一点实际的损失都没有,在我看来,她恐怕就是闲得慌,找你消遣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呢?可她的确是对我挺了解的啊,学校、班级什么的都对得上号。”

    “这只能说明她比较熟悉你,可能是‘熟人作案’。她所描述的家庭与学校生活与你的过往太过于相似,很可能只是为了和你共情,取得你的信赖。”陆凯川顿了顿,“而且,她扔掉你写的笔记本这件事情,本来就是侮辱你,践踏你对她的感情。她早就知道这本本子的存在,也知道大致的内容,如果觉得你肉麻、恶心,她可能早就拉黑你了,何必要等到看完了才做这一步,然后故意告诉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