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雷在心里长叹一声,右手微微用力,将云裳往身前拉了拉,云裳没有反抗,就这样轻轻靠在秦雷的膝上,无声饮泣着,泪水打湿秦雷的衣服,他感到膝头一片冰凉。

    夜凉如水……

    翌日寅时,队伍又摸黑上路,到太阳升起时,已经到了指定的转折点。秦雷命令队伍休息一刻钟,这时候斥候来报,方圆三十里并没有发现敌军的动向。

    “地图!”秦雷低声道。石敢赶紧取下背上的竹筒,将一副南方详细地图打开,举在秦雷面前。

    秦雷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着,一边的石勇凑过来轻声问道:“王爷,还有四十里就到射阳府了,咱们真不能进去吗?”

    秦雷紧抿着嘴唇点点头,用手指在地图上以现在的位置为中点划了个圈,沉声道:“破虏军完全可以在扑空后折向西北,昼夜行军,正好可以赶在我们前面到达射阳府。两军的行军间距大约是四十里,所以我们发现不了。”

    石勇默然,秦雷常说,凡走过必留下痕迹,自己两千多人的队伍行军,痕迹自然清晰可辨,破虏军是不大可能扑错方向的。

    “万一……”但眼看着庇护所不入,而要继续踏上未知的征途,是谁都会心存侥幸的一问,万一要是没有敌人等着呢?

    “没有万一!”秦雷坚决道:“以太尉府的实力,不会给我们这个万一的。”说着对石敢吩咐道:“集结队伍,半刻钟后出发,目标正西。”

    石敢把图纸一卷,重新装回竹筒,背在背上。下去传达命令去了。

    随州府南五里处,不时有远处折返回来的斥候,带来看不见的军情。“报,二十里外并未发现敌踪。”

    见李恪俭毫无反应,昨日里那位校尉沉声道:“再报。”打发了斥候。这才轻声对李恪俭道:“将军,看来敌人真的很狡猾。”他这话很有水平:不是将军您没头脑,而是敌人太狡猾。他对这位墨守成规的将军简直反感到了极点,作为一支灵活机动的队伍,怎么能如此傻呆呆的守株待兔呢?

    李恪俭面色非常难看,他自然知道此行的真正目地,所以越发小心谨慎,务求一击中的。所以没有采用校尉尾随追击的法子,而是中规中矩的按照套路,抢在敌军必经之路前设好埋伏,等待敌人自投罗网。

    从时间来看,敌人应该是发觉了他的意图,到了口袋边又缩了回去。对于自己的判断失误,李将军不禁有些沮丧,信心也没有昨天那么强了。所以当校尉旧事重提时,李将军便无力的点下头道:“按你的法子办吧。”

    心中嘲笑下‘小太尉’的脆弱,校尉这才暗自得意的对传令兵道:“命令队伍尾随斥候前进,一欸确定方向,便全速扑上去,不死不休。”

    传令兵轰然领命而去,不一会,东西北三面都扬起尘土,最终与中军汇聚到一起,组成一支八千多骑的铁流,往西南方向行去。

    三个时辰后,斥候终于来报:“发现敌队痕迹,他们往正西去了!”

    这次李将军干脆不多嘴了,只哼一声,对校尉道:“云渠,你来指挥吧。”

    被叫做云渠的校尉呲牙拱手笑道:“恭敬不如从命了,将军。”说着对传令兵道:“命令全军改向正西,全速开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