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此时,黑甲骑兵已经冲到几丈外——本来对冲的双方一下子变成撤退与追击,场上形势立时逆转。

    见此情形,秦雷敲敲车厢壁,马车便缓缓地驶离了一片火光中的大将军街。

    另一边对峙的两方骑兵,也争先恐后的策马想要逃出火场。好在火势虽大,但并不能阻住奔驰的骏马。只是他们本来就纠缠在一起,又一路狼奔豕突,待两方都逃出去,终于停下来时,才发现早已混杂在一起,不分彼此了。

    望着身后的大火,两方也失去厮打的兴致,纷纷勒转马头,寻找各自的队伍去了。

    “谁见着我们将军大人了?”“我们校尉大人在哪呢?”待双方好不容易分开,整队的军官却发现找不见各自的长官了。再仔细寻找时,却发现二位大人依旧在大火中纹丝不动……

    “你若是不松手,烧死的可不止是本将……”眼见大火在身侧蔓延,李清色厉内荏道。

    “道歉……”年青校尉没头没脑说一句,手中的宝剑依旧稳稳地架在李清脖子上。

    “呃?”李清不知自己该道什么歉。

    “向皇甫家道歉……向皇甫战文将军道歉!”年青校尉恶狠狠道。

    “你是他什么人?”听到这个名字,李清才有些恍然。

    “皇甫战文将军之弟,皇甫胜文!”原来这就是去年一路护送秦雷返京的那位校尉。

    李清见火越烧越大,身上已经被烤的汗流浃背,眼看就逃不去了,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,哼哼道:“对不起。”好汉不吃眼前亏,李二爷自从在金殿之上被秦雷戟射了,就一直信奉这句金玉良言。

    “没听见!”皇甫战文显然并不满意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声音提高了点。

    “还是没听见。”皇甫战文讥讽道:“难道你的力气都用到女人身上了吗?还是已经老得不中用了?”

    李清被激怒了,恼火道:“小子,不要欺人太甚,老子再说最后一遍,若是还听不到,大家便一起烧死了事!”老李家的兽性又要开始发作。“听好了!”清清嗓子,李清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:“对……不……起!”声如洪钟,整条大将军街都听得到,显然不像已经不中用了。

    说来也怪,他话音一落,四周的火势便明显小了很多。不一会儿竟然渐渐熄灭了……

    望着还冒着热气的焦黑地面,李清欲哭无泪,心中默念道:只要再坚持一小会,坚持一小会……面色无比沮丧。

    一声轻哼,雪亮的宝剑从他颈上撤下,嘡啷一声插回鞘中,听起来无比刺耳。

    望着策马傲然离去的年青校尉,李清真的觉得自己不中用了,似乎当日秦雷那一戟,便把他的胆子射破了一般。

    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且说秦雷这边,已经出了中都城,那辆巨大的四驾马车奔跑在宽阔的官道上,又快又平。就像车里几位的心情一般。

    秦雷、石敢、许田三人围着小桌子坐着,一人抱一个小酒坛,就着桌上的一碟茴香豆、几片油豆腐,一边高声谈笑,一边开怀畅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