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雷故意板下脸去,粗声道:“孤怎么记得你没通过选拔啊?”

    秦俅听了,可怜兮兮的望着秦雷道:“王爷先留下俺吧,俺一定加紧练,俺不要饷银,只要管饭就行。”

    秦雷心道:‘你一月得吃掉多少人的饷银啊。’又瞪眼道:“留下你改善伙食吗?”

    秦俅瘪着嘴,也不说话,只是一个劲的用手指捅自个的肚皮。

    咋呼一顿,秦雷还是叫来黑衣卫,让他把秦俅带出去,换身衣裳,吃点饭,跟着队伍一同前进。

    “最多给他双人份的伙食!”秦雷谨慎的叮嘱道。

    黑衣卫带着秦俅从后舱门上了岸,把他领到军需官那里,把秦雷的命令重复一遍,军需官打量一眼秦俅那遮天蔽日的体型,怪声道:“得特制啊,库里没有这么大的号码。”

    球球最终也没有领到号服,那些衣裳他十岁时就穿不上了。黑衣卫又从军需官那里要了个号牌,拿到一边去作特殊处理。趁着这空,军需官想把球球的个人信息登记上。

    “把你的姓名、年龄、家庭住址、家庭关系一并报上来。”

    秦俅咂咂嘴,轻声道:“俺叫秦俅,同亲王一系的,今年二十,家在延庆大街最粗的老槐树下,家里有俺娘、俺爷爷奶奶、俺妹妹。”

    军需官好奇问道:“你家里的男丁呢?”

    “十七年前都死了。”秦俅垂下头,看着自己那八个小酒窝,小声道:“俺全家人四口人加起来,吃的都没有俺多,俺爷爷的份钱能养活他们四个,却养活不了俺一个。”

    军需官咂咂嘴,没有再问下去。这时那黑衣卫回来,把换了加长链子的牌牌递给秦俅,吩咐道:“从今往后,你的编号就是九五二零,把你的牌子挂在脖子上,不要遗失,它可以比别人的多领到一顿饭呢。”

    莽莽离原上,有一条长蛇般的队伍,向着西南方向迤逦而行。

    这条队伍由两种人组成,骑马的和步行的。骑马的人数要少些,每隔几丈远才有一个,这些人一身黑色戎装、威武气派,一手挽着马缰、一手拎着皮鞭,正虎视眈眈的监视着步行的人。

    那些在马下步行的,身穿蓝色粗布号服,脚上穿着布鞋,背上还钉着白色的号码布,这些人数量就多了,排成长长的队伍,一眼望不到头。

    这些人满面灰尘、疲惫不堪,脚步却不敢放缓丝毫……若是稍有懈怠,便会招致马上骑士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。

    “九五二七,你还有水吗?”队伍的末端,一个服色与众不同的巨大球状物体小声问道。

    ‘九五二七’无力的点点头,取下背上的皮囊水壶,递给大胖子,嘶声道:“零号,还有二十里呢,省着点。”

    那‘九五二零’、也就是光荣入伍的秦俅,接过水壶晃一晃,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,这才举起来,先喝一小口润润喉咙,终又忍不住咕嘟咕嘟喝了一阵,待放下时,那水囊已经完全瘪了。

    秦俅不好意思的眯眼笑笑,把水壶还给‘九五二七’,轻声解释道:“太渴了。”

    ‘九五二七’轻笑一声,小声道:“少说两句吧,留着力气赶路,不然又没有晚餐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