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雷为人及其光棍,明白这一点,便坐直身子,呵呵笑道:“好吧,孤承认你有在我面前说话的资格了,你可以说了。”

    白衣文士闻言笑道:“可进可退,寰转自如,王爷真是个妙人啊。”说着似笑非笑道:“王爷一定在想,先让你嚣张,等着离你远些,看我不派手下剿了你。”

    被说中心思,秦雷老脸经不红一下,嘿嘿笑道:“只要孤不说,你所说的便只能是猜测。”

    这时炉上的水开了,文士放下手中的扇子,将水壶从路上提起,又给那小炭炉盖上炉盖,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,仿佛春风拂面一般自然,让旁观的秦雷不得不感叹道:“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状元,你烧水的动作可以冠绝华夏了。”

    文士不禁莞尔,先用开水烫了烫茶具,又洗了洗茶壶中的银针,将洗茶水倒掉后,这才往茶壶中注入了开水,就那样敞着壶盖,任其中的热气升腾而起。

    望着从壶口中升起的袅袅白气,文士笑了,轻声道:“王爷一开始便想压下在下,不让在下说话,实际上是因为在下解签先生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秦雷摆手求饶道:“我说伙计,能不能该用问句的时候用问句,不要全是肯定语气,那会让孤王觉得自己是一个傻瓜,就算孤求你了,成不?”

    文士点点头,笑道:“些许小事,答应便是。”顿了顿又补充一句道:“好吧?”

    秦雷苦笑的点点头,他不得不承认,自己在占据那么大的心理优势的情况下,居然转眼便被这文士不经意的掌握了主动,拿到了谈话的主导权。想明白双方的差距,秦雷便不做些贻笑大方的事情,开始正经与他说话。

    便听文士一边沏茶一边淡淡道:“因为在下为几位姑娘批了命,王爷便不自觉的把在下与命运等同起来,或者说一见到我,王爷便想到那该死的命运。所以王爷想压的不是我,而是命运。”说完,又加上句:“对吗?”

    秦雷点点头,沉声道:“不错,孤王一向认为‘我命由我不由天’,但自从发生了些事情后,却让孤有些拿不准了。”他说的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奇遇。

    文士点点头,说了句:“借花献佛。”便抬手请秦雷用茶,秦雷端起茶盏来,这才看到杯中鹅黄色的茶水、菊花怒放般的茶叶,这苦笑道:“怪不得先生如此说。”然后坐正身子,拱手尊敬道:“方才小王唐突,请先生原谅则个。”

    文士讶异的望了秦雷一眼,笑道:“终于不在心里叫在下骗子了。”

    被说破心思,秦雷不好意思笑笑。起先他以为这文士是个骗子,因而很不客气。但一番交锋后,秦雷竟然生平第一次有种与水搏斗的感觉,那种被对手层层包围,却又使不上劲,不能痛痛快快发挥的感觉,让秦雷明白两人目前还不在一个水平线上。

    对于有本事的人,他向来是尊敬有加的,抱拳问道:“敢问先生高姓大名,仙乡何处?”他也够可以的,都说了小半个时辰了,才想起来问人家叫啥。

    好在文士不在意这个,捻须微笑道:“在下姓乐,名向古,字布衣。居无定所,四海为家。”

    秦雷微笑道:“原来是布衣先生,小王有礼了。”

    乐向古也重新向秦雷见礼,两人这才算结束交锋,开始正经说话。

    秦雷便捧着茶盏凝神静听他说话,未成想到乐向古却微笑道:“殿下既然一开始便认为在下是算卦的,不如让在下给您算上一卦。”顿了顿补充道:“何如?”

    秦雷听得脑袋有两个大,摆手道:“先生还是爱怎么说怎么说吧,硬在肯定句后面加上个反问语气,让孤觉得自己还穿开裆裤呢。”

    乐布衣点头应下,便从小几下拿出一个签筒,递给秦雷,微笑道:“请王爷抽签。”

    秦雷攥着签筒,却不抬手,而是沉声问道:“这东西真的那么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