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亭拱手道:“略懂,但仅皮毛尔。”

    秦雷闻言欢喜道:“皮毛就可以,帮孤抱抱佛脚也就足够了。”

    王安亭狐疑道:“王爷,您这是要做甚?看起来怎么像改行似的?”

    哪知秦雷很认真道:“是的,孤王准备当神医。”

    王安亭哭笑不得道:“王爷真爱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秦雷又重复一遍道:“孤不是要开玩笑,真的要当神医。”

    王安亭瞪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,确定他没发烧,这才耐心解释道:“王爷啊,这神医可不是三年五载能修成的,要知道古往今来能称得上神医的,不过扁鹊、华佗、孙思邈、张仲景等三五人而已,光有良好的意愿是不行的。”后半句不说秦雷也知道:‘还得看是不是那块料。’

    秦雷也不着急,狡黠一笑道:“事在人为嘛,”说着面色正经道:“咱们能否摆脱这危局,就看孤王能不能练成神医了”

    虽然原先对这位王爷很不感冒,但一段时间以来,王安亭这些官员们也被他的平易近人、真诚热情所折服了。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命运未卜的环境中,秦雷那强大的自信、宽阔的胸襟,更是给了所有人极大的鼓舞和依靠。所以王安亭没有再说什么,而是拿过一本内经,认认真真为王爷讲解起来……全当是给王爷解解闷吧,王学士当时这样想道。

    他本以为王爷只不过是心血来潮,过去那会子便淡了,却不想秦雷竟然如老黄牛一般勤勤恳恳的学习,一连数日皆是如此。更出乎他意料的是,王爷似乎对岐黄之术本身就颇有研究,虽然都是些野路子,但一经过王学士的理论讲解,竟能与实际相联系,不出三天,讲起来便能头头是道,十分的唬人。

    但也仅是如此,王安亭好歹六十上下的人了,还没有天真的以为,有人可以看看书就能给人治病……更何况,他老人家的理想可是要做神医啊。

    就这样一个孜孜不倦,一个七上八下的过了几天。忽一日,沈冰进来通报:“乐先生来了。”秦雷先是从书中抬起发直的两眼,好一会才欢呼一声,将那《千金方》扔到天上,笑逐颜开道:“神医成矣!”

    王安亭这才知道,原来王爷这只是个幌子,真正的神医另有其人。

    第二日,秦雷便让人放出话去,说秦国来的殿下精通岐黄之道、最爱悬壶济世、治病救人,因为救得人太多了,所以得了个外号叫‘阎王愁’。现在无法觐见楚帝,闲来无事、一时技痒,准备在楚国行医,无论贵贱、一视同仁。

    这消息顿时传遍了全城、引发了大街小巷的热议……之所以传的那么迅速,并不是因为他的皇子身份:要说秦国皇子是哪根葱,还真没人在意。但就在这几天,京里盛传这位爷一掷万金,买了整整五大车书回去……据说仅仅是为了解闷。这可是真正的挥金如土啊,楚国虽然富户众多,但估计没有哪一家能干出这种事来。

    干了别人都赶不出来的事儿,所以他就出了名……虽然这种类似‘败家子’名声并不好听,但只要能让全城侧目就行。因而当秦雷宣称自己‘包治百病’的时候,着实不乏捧场者。闲汉懒汉、大妈大婶们聚集在驿馆门外的大街上,想看看这阔王爷如何收场、该赔多少钱……几乎所有人都认定,他一定会治死人。

    这种热闹场面直接拉动了这条街上的消费,也给了柴老一个‘买菜也不错’的错觉……事实上平时是不赚钱的。

    可有一点不好,虽然看热闹的人不少,虽然是免费义诊,但没人敢拿自己的小命给人解闷,所以好半天都没人上门,可把临时充任招待的石敢给急坏了,一会跑出去一趟,看看没人来,一会儿又跑出去一趟,看看还是没人来。待垂头丧气的回去,却见王爷和一身青衣的乐先生,仍在那不急不忙的下着围棋,石敢不由焦急道:“这都快俩时辰了,怎么还是没人来啊?”

    秦雷头也不抬道:“不急,会好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乐布衣也笑道:“我敢打包票,明天一早,这门前头就得车水马龙了。”

    石敢见自己最佩服的两人都这样说了,顿时放下了心。在他心中,王爷和乐先生就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两个了,他们说行就一定行。

    事情的发展果然没有石敢失望,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嘈杂声,只听有人高声叫道:“让让让让,神医在哪里?”石敢不禁喜形于色,对秦雷笑道:“终于有人上门了!”哪知王爷却和乐先生齐声哀叹:“嘴上没毛、办事不牢啊……”把石敢说的一愣一愣,小声嘟囔道:“我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