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儿玩两把。”虽不知老元帅是什么意思,但楚破仍然老实的答道。

    伯赏元帅歪头看他一眼,突然笑道:“你听说买定离手之后,还有谁可以反悔的?”

    “可这跟赌钱不一样。”楚破无奈道:“赌钱还有输赢呢,而这位爷,我看不出他有赢的希望。”

    坚定的摇摇头,伯赏别离沉声道:“我相信自己的眼光。”说完便加快脚步,终止了这段谈话。

    他们将跟在大队人马后面出发,趁乱西进,去迎接那个人。

    秦雷和他的黑衣卫,潜伏在滩涂边上的树林里。在滩涂的尽头,是江与湖的交界处,除了平静的江水之外,还有一片纺锤形的沙洲。秦雷他们的目的,便是通过武装泅渡,登上这片美丽的沙洲,等待镇南军的接应。

    这计划无疑是危险的,但他已经别无选择,因为楚国的大江防线太坚固了,如果没有强力的冲击扰乱他们的阵脚,就是一片木头也漂不到对岸去。

    当然,他也可以等待楚国解除边界封锁之后,尝试着混在商队中过江,这是他的老本行,做起来成功率要高很多。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,根据鹞鹰传来的最新情报显示,朝中的倒五浪潮汹涌澎湃,他的那帮党羽已经快要顶不住了。要是再不回去……就真没必要回去了。

    所以尽管赌性不大,他也必须赌一把。赌注是自己的生命,赢了就有玩下去的机会,输了直接赔上性命!

    “出发!”他低声命令道。

    话音一落,借着浓重的雾气,黑衣卫们悄无声息的爬了出去,除了贴身的水靠软甲之外,还背着个巨大的防水油布包,里面装着他们的盔甲兵刃。为了保持浮力并防止噪音,还在空隙处塞满了软木。

    在夜色与雾气的双重掩护下,黑衣卫们顺利的下水,泅渡,上岸,登上了那片沙洲,隐藏在芦苇丛中。

    来不及喘息,卫士们便将背包打开,开始麻利的穿着盔甲。他们必须尽快完成这个动作,因为这个阶段是他们最易受到伤害的时刻。

    秦雷教育他的部队,‘平时多流汗、战时少流血’,而一支平时训练都会流血的队伍,战时会有什么表现呢?

    仅仅三十息,所有的黑衣卫都已经穿戴齐全,整装待命了。

    坐在一块大石上,秦雷自豪的望着他的卫士,沉声道:“在制高点构筑工事。”

    黑衣卫们沉默的点头,从包中取出工兵铲,开始在中央的沙丘上挖坑。不到两刻钟,一个个合乎尺寸的单兵坑便出现沙洲之上,就像变戏法一般,看得夏遂阳他们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而黑衣卫们并不停手,他们又将相邻的单兵坑挖通,便形成了一道道富有层次的战壕。

    看着这个架势,公孙剑心里有些发毛,悄悄走到秦雷身边,轻声问道:“王爷,难道真要打?”

    秦雷摇摇头,沉声道:“不知道,有备无患吧。”是的,他确实不知道,虽然为了达到行动的隐蔽性,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……比如说他的谍报人员确认了,诸烈的旗舰正远在百里之外,插上翅膀也飞不回来;比如说他选择了江面最宽广、水流最急的水域渡江;比如说他选择了大雾天气;比如说他没有选择在岸边等候,而是把队伍拉到了沙洲之上;比如说让镇南水军吸引楚军注意力,比如说命令南楚谍报局在几十里之外的不同地方,组织了三次强渡。

    但他依然不敢说,这里就是安全的。

    因为战争,从来就不是单方面的游戏,越是高明的对手,就越不会按照你的思路去干。